第78章 周澤林的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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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周澤林的選擇 ◇
周澤林是承乾帝跟朱熙談過的第二天上午被召見的。
面對高高在上的帝王, 周澤林不得不伏低身子，跪拜在地，朝著這個賜死他父親的君上三拜九叩,
“罪臣周澤林參見聖上！”
“行了，起來吧。”
承乾帝輕哼道。
“是。”
“周澤林，朕問你，對於賜死你爹之事，你可對朕有什麽不滿麽？！”
承乾帝一上來就強勢的問道。
周澤林只得將身子匍匐的更低些,
“罪臣不敢。”
“哼！敢不敢的也只有你自己心裏知道！”承乾帝又冷哼一聲，“你爹那老頑固當初就是主次不分, 眼裏除了常颯和太子妃娘幾個，就沒放過別人！竟然連朕都敢糊弄，連太子他都想利用！
朕當時沒直接殺了他，也是看他雖頑固愚蠢, 但尚算正直, 起碼不會幹出什麽扶持皇孫謀朝篡位的蠢事, 最多也就是鼓動鼓動那些文人幫著助助威罷了, 能成什麽氣候？！
但後來太子薨逝，胡相集團不打算放過他, 朕也沒有辦法，才不得不賜死他…”
周澤林在心中冷笑：
胡相向你施壓你就賜死我阿爹安撫, 你承乾帝什麽時候變成能任由人威脅的君王了？！
還不是你看我阿爹不順眼多時，太子薨逝後你有氣沒處撒，才殺了我阿爹洩憤的！現在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是想恩威並重, 好讓我們周家對你繼續效忠麽？！
可是就算明知道這點, 周澤林這會兒又敢說什麽呢！？
如今周家整族都捏在承乾帝手上, 不照著他說的做，不巴結討好他，整個周家瞬間就能灰飛湮滅，
因此只能將頭低的更低，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來，老實跪趴在那裏聽承乾帝訓話…
跪了好一會兒，承乾帝連警告帶安撫的話才說完，可能他的表現讓承乾帝覺得還算滿意，總算聽他開始說起對他們周家的安排來：
“你們周家這些日子做的還算不錯，不但進獻了土豆種子，這次覆州城保衛戰，你家的幾個孩子也都立了不小的功勞，尤其是周瑾那小子，覆州城能脫困，我孫子能保住，那小子功不可沒！
按這些功勞，赦免你們周家也夠了！朕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若是朕赦免你們家，你是打算繼續回禮部呢，還是想怎麽著？”
承乾帝手指輕敲著桌面，朝著底下跪著的周澤林問道。
周澤林聽了連頭都沒敢擡，直接低著頭跪著回道：
“不瞞陛下，罪臣如今身體孱弱，怕是不能在朝堂之上繼續給陛下效力了，若是能得陛下恩典，罪臣願意歸隱田園，開一私塾，也算為陛下，為大燕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至於罪臣的那些子侄，陛下若是覺得還得用，那真是我周家的榮幸了！罪臣定會教導他們不負皇恩，好好為陛下效忠的！”
承乾帝聽了就知道周澤林這是想將機會讓給周家子侄的意思了，於是就點點頭，說了聲“可，”就算是應了。
周澤林就借機又道：
“陛下，此次韃子圍攻覆州城時，魯州李家人為了護住那些土豆種子亦是出力不少，罪臣家不敢專功，特向您稟報一下。”
“魯州李家？嗯？！十幾年前發配遼東的那個李家？”承乾帝疑惑的問道。
“正是，如今李家全族也就只剩百裏屯的十二戶六十來人了，除了老弱，壯丁也只餘十數人了。”
言下之意，李家都快死完了，還請您看在他們護衛土豆有功的份上，也對他們開開恩吧！
若不是周澤林提起，承乾帝甚至都忘了還有李家這號家族了，就是這會兒想，他也想不起來當初為何要發配李家到遼東來了，但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要不他也不可能記不住，
想著也就擡擡手的事兒，就又嗯了一聲，
然後，就拿起大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周澤林見了，忙識相的退了出來。
等回到家，周瑞全問他如何時，就說了句，
“都準備準備吧，過兩天聖旨應該就會下來了！”
……
果然，第二天，赦免周家全族的聖旨就來了，同時赦免的還有桃花村李家的幾十口。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除了周澤林和不在家的周瑾周瑜幾個，幾家子的成年人都哭了。
總算盼到能回去的一天了！
當天，大家就都迫不及待的收拾起行禮來，尤其是王氏母女幾個，那歡天喜地的模樣兒，簡直是藏都藏不住！！
“歡喜什麽？！光說赦免咱們，又沒說歸還咱們那些鋪子田莊，就連軍戶的身份都沒變，回去都不知道住哪兒！”
周瑞全忍不住私下跟周澤林抱怨道。
剛接到聖旨的時候，周瑞全還激動的不行，這會兒回過神來，才發現承乾帝雖然是赦免了他們，但也只是赦免了他們的人而已，不但沒說給周閣老平反，他們那些家當什麽的，更是一樣也沒還給他們！
而且，他們的軍戶身份也沒給他們變，也就是說，他們的孩子們以後還得要當兵，只不過因為他們被赦免回京，凡周家在遼東軍營的子侄，都能申請調到京都附近的軍營而已。
因此，回過神來的周瑞全又覺得承乾帝有點兒過於小氣了，真是，好歹分給他們些田產也行啊，當初幾家子剛發配到遼東來，還分了他們一人十畝荒地呢！
若是承乾帝此時在場，聽到了他的腹誹，肯定會罵一句，老子的五千兩私庫都餵了狗了麽？！那幾乎是老子所有的私房了！你們還想要別的，沒門！
……
承乾帝帶的大軍明天就要返回京都了，頭回去前，朱熙特意來了一趟周家，想讓他們跟著大軍一塊兒走，找的借口自然是跟著大軍一塊兒回去更安全些，但誰都知道，他是惦記著想跟周瑜一塊兒走。
但因著周澤林一直惦記著想將埋在流放路上的周閣老的屍骨給遷到祖墳去，鄭氏也覺得閨女如今也大了，也該避避嫌了，所以最終還是婉拒了朱熙的邀請。
於是，承乾帝一行於第二天就出發回了京都，隨行的除了朱熙和沐青霓，還有已經被調任到京都三大營的周瑾，周珀，周玳，韓百戶幾個…
他們幾個都被調往了雷戰統領的虎賁營，職位除了周瑾直接越級升了千戶外，其餘的都是平級調的。
畢竟京都的兵和京都的官一樣，也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被人占滿了的，除了周瑾這種立了大功並在今上跟前兒露過臉的，別人能平調過去已經實屬不易了！
所以大家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尤其是韓千戶，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去京都三大營當軍官，那可是直接保護今上的部隊啊！！
因此，在接到調令的當天，就將百裏鎮新買的宅子給賤賣了。
韓百千戶覺得，自己既然都去了京都，那以後自然要在那兒娶妻生子過日子了，誰還回什麽勞什子百裏鎮啊！！
所以，即使賣宅子賠了五十兩，他還是興奮的不行，因為過度興奮，韓千戶那話根本就停不下來，所以，一路上大家都聽他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煩的本就惦記家裏的周珀都不跟他一起走了。
……
桃花村這邊，承乾帝一行走後的第三天，周家和李家也啟了程…
幾家子在啟程前也只通知了族裏少數的還有聯系的幾戶，至於那些旁支們，周瑞全和周澤林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再聯系了。
雖然周家的這場滅頂之災的確是嫡支引起的，但周閣老當年惹怒聖上，為的也是還常將軍的大恩！
可欠常將軍的又不止周閣老一人，當年常將軍救的可是他們全族人的性命！要是沒有常將軍當初的舍命相救，他們周家全族早就沒了！哪兒還有如今的什麽所謂的嫡支旁支？！
周閣老所做的一切也是替周家全族在報恩！
周瑞全覺得，就算周閣老的做法有些激進，連累的全族都跟著流放，但一路上嫡支也已經因為此事付出了血的代價了，就連周閣老自己也都死了…
而且，為了那些周家子弟能在遼東活下來，周澤林這兩年也是摒棄前嫌，求盡了人，用盡了人情的幫他們打點了！
如今，周瑾，周珀幾個又掙回了功勳換來了周家全族的赦免…
周瑞全覺得他們幾房為其餘周家族人做的也足夠了！他們嫡支也已經問心無愧了！
所以，和周澤林商量後就決定，既然大家如今已經鬧掰，那就幹脆各人顧各人，各家顧各家吧！等將來都回去了，小輩們若是願意聯系，來往，那他們也不反對，若是不願意，那也就算了…
……
回去的路自然比來時要好走許多，因為幾家子如今都不缺錢，自然不會再像被流放過來的時候，讓自己那麽慘！
幾個月前，朱熙過來看那些土豆時，也同時帶來了承乾帝給他的，用於買土豆種子的五千兩銀子，並且硬塞給了周澤林…
當時周澤林就做主，將其中的三千兩都給了發現土豆並成功種出土豆的周瑾一家，剩餘的兩千兩則幾家子均分了…
再加上鄭氏幾個的成衣作坊還有周瑜和她師父幾個的蚊香作坊這幾年掙得，幾家子如今哪家都不缺錢…
所以，回京都前為了避免路上再受罪，幾家子就湊錢又買了三輛騾車，加上周家原有的兩輛，一共五輛騾車，足夠裝他們那些家當和幾家子人了！
如今，家裏存放的土豆已經被承乾帝派人給拉走了，家裏的糧食也被幾家人賣了大半，只留下一些做成了幹糧備著路上吃……
所以，他們這會兒的家當，也就還剩下些衣裳被子之類的…簡單的很！
李家人更簡單，因為沒錢，幾家子只湊錢買了三輛騾車，除了裝行李，也就剛夠婦孺們坐了，男人們就打算換著走路，
最後還是周家人看不了，覺的大家畢竟都是一塊兒住過山洞的街坊，哪能自己這邊坐車看著他們走路呢！於是又將自己家這邊的騾車騰了騰，大家都擠了擠，湊和著將所有人都裝了，才往京都走去…
……
這一走就走了兩個多月，這期間眾人不但護送著周閣老的骨灰回了周家祖墳，還陪著李家人回了趟原籍，不過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李家人在原籍也沒什麽親人了，所以，最後誰都沒留下，都跟著周家人去了京都。
周瑞全原本是想繼續帶著周家長房留在原籍生活的，雖然他們家祖宅的房子也被充了公，但祖墳那裏的幾百畝祭田還在，也足夠他們一家子生活了！
但奈何王氏娘幾個，和劉氏娘幾個都不願意，都想跟著去京都，再加上周澤林說，如今他們三房人加一塊也還不到二十口，哪有還分隔兩地的道理，因此也就從善如流的跟著回了京…
……
等幾家人到京都的那天，已經是四月末了，周珞和周珙已經於三天前先行騎馬進了京，去聯絡了周珀周瑾幾個…
周珀，周瑾幾個也早在一個月前就在他們的軍營附近租好了七八個挨著不遠的小院，等幾家子人一到，就接了他們過去安頓……
小院雖然位於京都的最外圍，離著京都的富貴圈子還有十萬八千裏，但對於在遼東住了兩年多土坯房子的眾人來說，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經過兩年的挫折，磨難，如今不管是周家人還是李家人，都已經充滿了韌性…
所以，大家都對重新回到京都，充滿了信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5 13:36:42~2022-07-16 08:5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給我袞打車袞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居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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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林是承乾帝跟朱熙談過的第二天上午被召見的。
面對高高在上的帝王, 周澤林不得不伏低身子，跪拜在地，朝著這個賜死他父親的君上三拜九叩,
“罪臣周澤林參見聖上！”
“行了，起來吧。”
承乾帝輕哼道。
“是。”
“周澤林，朕問你，對於賜死你爹之事，你可對朕有什麽不滿麽？！”
承乾帝一上來就強勢的問道。
周澤林只得將身子匍匐的更低些,
“罪臣不敢。”
“哼！敢不敢的也只有你自己心裏知道！”承乾帝又冷哼一聲，“你爹那老頑固當初就是主次不分, 眼裏除了常颯和太子妃娘幾個，就沒放過別人！竟然連朕都敢糊弄，連太子他都想利用！
朕當時沒直接殺了他，也是看他雖頑固愚蠢, 但尚算正直, 起碼不會幹出什麽扶持皇孫謀朝篡位的蠢事, 最多也就是鼓動鼓動那些文人幫著助助威罷了, 能成什麽氣候？！
但後來太子薨逝，胡相集團不打算放過他, 朕也沒有辦法，才不得不賜死他…”
周澤林在心中冷笑：
胡相向你施壓你就賜死我阿爹安撫, 你承乾帝什麽時候變成能任由人威脅的君王了？！
還不是你看我阿爹不順眼多時，太子薨逝後你有氣沒處撒，才殺了我阿爹洩憤的！現在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還不是想恩威並重, 好讓我們周家對你繼續效忠麽？！
可是就算明知道這點, 周澤林這會兒又敢說什麽呢！？
如今周家整族都捏在承乾帝手上, 不照著他說的做，不巴結討好他，整個周家瞬間就能灰飛湮滅，
因此只能將頭低的更低，裝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來，老實跪趴在那裏聽承乾帝訓話…
跪了好一會兒，承乾帝連警告帶安撫的話才說完，可能他的表現讓承乾帝覺得還算滿意，總算聽他開始說起對他們周家的安排來：
“你們周家這些日子做的還算不錯，不但進獻了土豆種子，這次覆州城保衛戰，你家的幾個孩子也都立了不小的功勞，尤其是周瑾那小子，覆州城能脫困，我孫子能保住，那小子功不可沒！
按這些功勞，赦免你們周家也夠了！朕這次叫你來就是想問問你，若是朕赦免你們家，你是打算繼續回禮部呢，還是想怎麽著？”
承乾帝手指輕敲著桌面，朝著底下跪著的周澤林問道。
周澤林聽了連頭都沒敢擡，直接低著頭跪著回道：
“不瞞陛下，罪臣如今身體孱弱，怕是不能在朝堂之上繼續給陛下效力了，若是能得陛下恩典，罪臣願意歸隱田園，開一私塾，也算為陛下，為大燕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至於罪臣的那些子侄，陛下若是覺得還得用，那真是我周家的榮幸了！罪臣定會教導他們不負皇恩，好好為陛下效忠的！”
承乾帝聽了就知道周澤林這是想將機會讓給周家子侄的意思了，於是就點點頭，說了聲“可，”就算是應了。
周澤林就借機又道：
“陛下，此次韃子圍攻覆州城時，魯州李家人為了護住那些土豆種子亦是出力不少，罪臣家不敢專功，特向您稟報一下。”
“魯州李家？嗯？！十幾年前發配遼東的那個李家？”承乾帝疑惑的問道。
“正是，如今李家全族也就只剩百裏屯的十二戶六十來人了，除了老弱，壯丁也只餘十數人了。”
言下之意，李家都快死完了，還請您看在他們護衛土豆有功的份上，也對他們開開恩吧！
若不是周澤林提起，承乾帝甚至都忘了還有李家這號家族了，就是這會兒想，他也想不起來當初為何要發配李家到遼東來了，但想來也不是什麽大事，要不他也不可能記不住，
想著也就擡擡手的事兒，就又嗯了一聲，
然後，就拿起大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周澤林見了，忙識相的退了出來。
等回到家，周瑞全問他如何時，就說了句，
“都準備準備吧，過兩天聖旨應該就會下來了！”
……
果然，第二天，赦免周家全族的聖旨就來了，同時赦免的還有桃花村李家的幾十口。
接到聖旨的那一刻，除了周澤林和不在家的周瑾周瑜幾個，幾家子的成年人都哭了。
總算盼到能回去的一天了！
當天，大家就都迫不及待的收拾起行禮來，尤其是王氏母女幾個，那歡天喜地的模樣兒，簡直是藏都藏不住！！
“歡喜什麽？！光說赦免咱們，又沒說歸還咱們那些鋪子田莊，就連軍戶的身份都沒變，回去都不知道住哪兒！”
周瑞全忍不住私下跟周澤林抱怨道。
剛接到聖旨的時候，周瑞全還激動的不行，這會兒回過神來，才發現承乾帝雖然是赦免了他們，但也只是赦免了他們的人而已，不但沒說給周閣老平反，他們那些家當什麽的，更是一樣也沒還給他們！
而且，他們的軍戶身份也沒給他們變，也就是說，他們的孩子們以後還得要當兵，只不過因為他們被赦免回京，凡周家在遼東軍營的子侄，都能申請調到京都附近的軍營而已。
因此，回過神來的周瑞全又覺得承乾帝有點兒過於小氣了，真是，好歹分給他們些田產也行啊，當初幾家子剛發配到遼東來，還分了他們一人十畝荒地呢！
若是承乾帝此時在場，聽到了他的腹誹，肯定會罵一句，老子的五千兩私庫都餵了狗了麽？！那幾乎是老子所有的私房了！你們還想要別的，沒門！
……
承乾帝帶的大軍明天就要返回京都了，頭回去前，朱熙特意來了一趟周家，想讓他們跟著大軍一塊兒走，找的借口自然是跟著大軍一塊兒回去更安全些，但誰都知道，他是惦記著想跟周瑜一塊兒走。
但因著周澤林一直惦記著想將埋在流放路上的周閣老的屍骨給遷到祖墳去，鄭氏也覺得閨女如今也大了，也該避避嫌了，所以最終還是婉拒了朱熙的邀請。
於是，承乾帝一行於第二天就出發回了京都，隨行的除了朱熙和沐青霓，還有已經被調任到京都三大營的周瑾，周珀，周玳，韓百戶幾個…
他們幾個都被調往了雷戰統領的虎賁營，職位除了周瑾直接越級升了千戶外，其餘的都是平級調的。
畢竟京都的兵和京都的官一樣，也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被人占滿了的，除了周瑾這種立了大功並在今上跟前兒露過臉的，別人能平調過去已經實屬不易了！
所以大家也沒什麽不滿意的，尤其是韓千戶，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去京都三大營當軍官，那可是直接保護今上的部隊啊！！
因此，在接到調令的當天，就將百裏鎮新買的宅子給賤賣了。
韓百千戶覺得，自己既然都去了京都，那以後自然要在那兒娶妻生子過日子了，誰還回什麽勞什子百裏鎮啊！！
所以，即使賣宅子賠了五十兩，他還是興奮的不行，因為過度興奮，韓千戶那話根本就停不下來，所以，一路上大家都聽他在嘰嘰喳喳，說個沒完，煩的本就惦記家裏的周珀都不跟他一起走了。
……
桃花村這邊，承乾帝一行走後的第三天，周家和李家也啟了程…
幾家子在啟程前也只通知了族裏少數的還有聯系的幾戶，至於那些旁支們，周瑞全和周澤林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再聯系了。
雖然周家的這場滅頂之災的確是嫡支引起的，但周閣老當年惹怒聖上，為的也是還常將軍的大恩！
可欠常將軍的又不止周閣老一人，當年常將軍救的可是他們全族人的性命！要是沒有常將軍當初的舍命相救，他們周家全族早就沒了！哪兒還有如今的什麽所謂的嫡支旁支？！
周閣老所做的一切也是替周家全族在報恩！
周瑞全覺得，就算周閣老的做法有些激進，連累的全族都跟著流放，但一路上嫡支也已經因為此事付出了血的代價了，就連周閣老自己也都死了…
而且，為了那些周家子弟能在遼東活下來，周澤林這兩年也是摒棄前嫌，求盡了人，用盡了人情的幫他們打點了！
如今，周瑾，周珀幾個又掙回了功勳換來了周家全族的赦免…
周瑞全覺得他們幾房為其餘周家族人做的也足夠了！他們嫡支也已經問心無愧了！
所以，和周澤林商量後就決定，既然大家如今已經鬧掰，那就幹脆各人顧各人，各家顧各家吧！等將來都回去了，小輩們若是願意聯系，來往，那他們也不反對，若是不願意，那也就算了…
……
回去的路自然比來時要好走許多，因為幾家子如今都不缺錢，自然不會再像被流放過來的時候，讓自己那麽慘！
幾個月前，朱熙過來看那些土豆時，也同時帶來了承乾帝給他的，用於買土豆種子的五千兩銀子，並且硬塞給了周澤林…
當時周澤林就做主，將其中的三千兩都給了發現土豆並成功種出土豆的周瑾一家，剩餘的兩千兩則幾家子均分了…
再加上鄭氏幾個的成衣作坊還有周瑜和她師父幾個的蚊香作坊這幾年掙得，幾家子如今哪家都不缺錢…
所以，回京都前為了避免路上再受罪，幾家子就湊錢又買了三輛騾車，加上周家原有的兩輛，一共五輛騾車，足夠裝他們那些家當和幾家子人了！
如今，家裏存放的土豆已經被承乾帝派人給拉走了，家裏的糧食也被幾家人賣了大半，只留下一些做成了幹糧備著路上吃……
所以，他們這會兒的家當，也就還剩下些衣裳被子之類的…簡單的很！
李家人更簡單，因為沒錢，幾家子只湊錢買了三輛騾車，除了裝行李，也就剛夠婦孺們坐了，男人們就打算換著走路，
最後還是周家人看不了，覺的大家畢竟都是一塊兒住過山洞的街坊，哪能自己這邊坐車看著他們走路呢！於是又將自己家這邊的騾車騰了騰，大家都擠了擠，湊和著將所有人都裝了，才往京都走去…
……
這一走就走了兩個多月，這期間眾人不但護送著周閣老的骨灰回了周家祖墳，還陪著李家人回了趟原籍，不過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李家人在原籍也沒什麽親人了，所以，最後誰都沒留下，都跟著周家人去了京都。
周瑞全原本是想繼續帶著周家長房留在原籍生活的，雖然他們家祖宅的房子也被充了公，但祖墳那裏的幾百畝祭田還在，也足夠他們一家子生活了！
但奈何王氏娘幾個，和劉氏娘幾個都不願意，都想跟著去京都，再加上周澤林說，如今他們三房人加一塊也還不到二十口，哪有還分隔兩地的道理，因此也就從善如流的跟著回了京…
……
等幾家人到京都的那天，已經是四月末了，周珞和周珙已經於三天前先行騎馬進了京，去聯絡了周珀周瑾幾個…
周珀，周瑾幾個也早在一個月前就在他們的軍營附近租好了七八個挨著不遠的小院，等幾家子人一到，就接了他們過去安頓……
小院雖然位於京都的最外圍，離著京都的富貴圈子還有十萬八千裏，但對於在遼東住了兩年多土坯房子的眾人來說，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經過兩年的挫折，磨難，如今不管是周家人還是李家人，都已經充滿了韌性…
所以，大家都對重新回到京都，充滿了信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15 13:36:42~2022-07-16 08:5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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